致青春

那些年可能還是綜藝了一些，誇張了一些，理解程度是有，但打動程度不高。韓國賣座大片「建築學概論」，其實都是平淡的小事，也有些美術場景偶像劇化，卻打動我了。



初戀真的好敏感脆弱，對方一舉一動的用意，心裡到底有沒有我，明明都靠過來了卻緊張地把身體避開，他睡著了真的是憋住呼吸去靠近去看，把頭撇開後才偷偷的吸氣補充氧氣，很笨，很 high。原來每次都帶飲料給你不是順便，洗個米都要你手把手的教也不真的那麼傻，星光下閃亮的眼睛，揣著你的手放進他的口袋，直到分手都還搞不清楚天上那顆異常明亮的星星是什麼名字，以至於終於知道後，突然想的不得了，就想跟他說一句：是木星。

去南投的路上行經彰化，知道他在彰基實行，看到交流道的路標，想方向盤一轉，就是去看看，念頭一過，快速道路筆直不回頭。

其實建築學概論這門課，說起來也是不可思議。我們的版本叫做初等環境與規劃概論。先不提它在一個多麼偏遠的校園角落，多麼奇怪的藤蔓危樓中，爆滿的選修學生坐滿樓梯台階。老劉入場，也沒做課程介紹，只說這麼多人他沒辦法教，要考試，他最多只能收12個人。助教發下一張A3紙，一張A4紙，丟了一把黃色2B鉛筆在桌上，老劉說，在大紙上畫椅子，任何在現場你能看到的椅子都可以畫，在小紙上寫對 921 地震的經驗，很抱歉他必須去一個震災會議，無法上課，第二天，大家去土木系館看結果，入選者晚上到城鄉所補上課。

我幾乎毫不懷疑，第二天，在土木系館走廊懸掛的琳琅滿目的作品中，我看到自己的畫掛在入選區。就此踏入這堂概論課，然後，這一年的課，讓我來學校的時間比前四年加總都多。因為，是馬不停蹄的環境觀察、議題討論，每個禮拜都要畫畫，都要寫作，一樣是A3畫，A4寫。平常搜集資料，假日去各地探勘，每個禮拜都有新課題，個人有個人的作業，還有分組的作業，才發現12這個數字公約數好多，可以2人一組，3人一組，4人，6人，12人。

上學期結束，老劉說，幫你們搞了間研究室，裝修費共多少多少，你們自行設計吧！所以哪有寒假，設計自己要用的空間誰捨得落下。新居落成，起了名字，老劉看著各式各樣的手工藝，也美勞心大發的做了塊室名匾額相贈，那是一棵大樹上結了12顆紅蘋果，從此成為我們的象徵。大夥兒有了家，老劉說可以做大事了，來來來，災後重建有你們一份，就把國姓老街通學巷那六戶劃給我們負責。更是不得閒，得跑南投，從災民訪談，到平面設計，到立體模型，室內開始出現睡袋，打通宵，吃遍附近的宵夜，無盡的爭吵，無盡的一邊割著飛機木一邊聊夢想。

這堂課給我們開了天眼，上半學期每個禮拜一課題，我們便東奔西跑找場景觀察環境，從自家環境出發，突然那些熟悉的，都有了新長相，那些新朋友，都變成反覆回顧看看他好不好，變了沒有的好朋友。校園我最常走的一條穿越道，我開始注意那些樹長得好嗎，季節輪替了嗎，腳下的草徑又被人踏出哪些新方向。多年後在參加一個審查會議之前，心情混亂，我跑回校園內重走這條穿越道，那些熟悉的朋友們，尤其是女九旁的那排流蘇，藝史所的麵包樹，青樹依舊在，幾度夕陽紅。

當然這種開發五感的課程，又是如此密集的相處，熱烈的心靈交鋒，戀愛這種小事一定會發生，12這個數字，依舊有2人組的天作之合，3人組的他愛她她愛他他愛她，4人組的最佳基友等各種組合，組員們紛紛跟原本的男女朋友（組外人）分手，投入組內人的戀愛組合中，很多大戲，很多狂喜，很多心痛。致青春。

這一年拖的特別久，畢業的畢業、當兵的當兵、出社會的出社會、讀研究所的讀研究所，老劉還揣著我們寫論文、參加研討會、作規劃案。再久的都會結束，新一屆的學弟妹入學了，我們那小室必須讓出，老劉幾乎是負疚的，可我們自行在外租屋，還把這室延續下去。遺毒有多深呢，到如今我還跟著組員們合租公寓，到如今我們屋裡還屯著當年的模型，還掛著那個匾額。

三角情

所謂上下交相賊，果然在日常垂手可得，也沒什麼臉去罵政府了。

話說室友草承接了文化部的育成專案，即是文化部進行文創業的徵案，從參加者中選出有意思的苗子，然後下一階段就是再找相關單位來「育成」這些有希望的苗子。室友草既然要幫忙育成，就必須找專家，那專家是誰呢？就是我。

嗯，很像詐騙集團。我知道室友草是見我中年失業，好心讓我賺賺車馬費，就像以前室友涵失業時，我也整天約聘他當外拍攝影師。詐騙集團！

重點是，我問室友草當天可不可以約在公館一帶，因為跟接下來的行程地點比較接近。約成後，我跟室友草討論起來，育成完後要去哪兒吃午餐。畢竟，那邊可是我們的大學城，有太多驚人的回憶之店。

首先我提到「彌勒」，史上最便宜之素食自助餐店，並且免費提供兩種湯，一鹹熱湯，一甜冷湯，以我大學時代的選菜技術大約吃在25-35元間，amazing！結果倒了。因為彌勒原本就是抱著做善事推廣素食的心情賣很便宜，終於賣垮了，倒閉。

因為想到兩種湯，「蠶居」又浮現心頭。以前的店在羅斯福路星巴克後方的巷子裡，真的很小，尤其二樓只有靠窗一排小小的位子，不愧為蠶居。食物分量超大，也是有一鹹一甜兩種湯任你喝到飽。但蠶居搬家了，變成一樓寬敞的店面，沒有那蠶居感，也就沒感覺了。

接著是「葉記」，有一陣子我迷戀它的肉燥乾麵，它的意麵有一點像泡麵，煮好後像泡得有些硬的泡麵，大卷燙髮般的彎曲度，肉燥醬它是給的比較少的，所以那種腥羶味較淡，配上它們家自制的辣豆瓣醬，就是那辣油在香，以至於我百吃不膩。直到，有次上游泳課前吃了它，游泳時通常不舒服上岸吐了，把整碗麵原原本本的吐出來，重點是又經過喉頭一遍，辣的香變成燒灼，肉燥的腥羶味更令人噁心。總之，現在也收攤了。

回憶慢慢揭開，突然我看到了那個核心，就說前面這些彌勒、蠶居、葉記都是鋪墊，核心就是「金三角」，天啊，當然是金三角。「收了！」室友又冷冷撥了盆冷水。於是我辜狗核實，看到這篇熱淚告白，她已寫盡我心聲，唯一不同點在於，她因為金三角才支撐住她去上課的動力，我是被二一後，才發現金三角啊！確實那時候去上課很大一部分的動機就在於，下課順便去吃金三角吧！

更感人的是，底下的回應也都是三角情人，還作詩紀念，我真的是輸了。

http://mechantbebe.blogspot.tw/2011/02/blog-post_19.html

藥命

SYTYCD 自從改成單週一集的 format 後，往往都是 Top 10 的那一集最出彩，選手們甩掉一路互相扶持、漏氣求進步的當季選手搭檔，轉為與全明星搭配，瞬間打通任督二脈，感覺編舞家也都在等待這一刻，把自己好貨藏著腋著，直到真的好貨上陣，才瞬間放大絕。

出彩者眾，Stacey Tookey 的那首講 unconditional love 的，超級走心，跟情人節好應景，當然會有些回憶，就哭了。這年頭能在這麼短時間讓我哭出來可不簡單。重點在 Aaron，真的好 strong, so there, so relieable，我其實一直對 Aaron 沒感覺，會跳是一回事，可是沒跟他對上頻道，直到這一曲，我感覺他的心、他的人，好有力量好牢靠，好 unconditional love.

Jasmine 跟 Marco 的非常好看，你就不得不說 MJ 是天才，他跳出來的舞步永遠那麼令你 feel good，以至於只要看到一點點帶著 MJ 意味的編舞，跳得好時，真的就是非常好看。

然後是最後一首，Travis Wall 的，完完全全是個擊倒的重拳。Travis 的 musicality 很好，除了欣賞舞碼外，他常常也是我的 DJ。上一季最後一支舞，集合了 Elianna 跟 Alex 兩位聖獸舞者，期待值已經高到爆表，結果 Travis 竟然選用 Without You，我失望透頂，因為歌太大，歌詞太直接，舞者根本不需要跳，整個感覺就已經滿到爆炸，我認為是失敗中的失敗。當你手中有那麼強大、富有表現力的舞者時，不需要那種大灑狗血的歌，Travis, 你不是 Mandy Moore 那種等級的編舞家好不好。

於是今晚，Travis 回歸他的好 DJ 品味，選用 Daughter 的 Medicine，由 Tucker 及 Robert 兩男對舞。撇開他編舞要說的故事不提，Robert 的身體超級打動我，那種柔軟性。SYTYCD 在男女搭擋雙人舞時，往往強調男性的 masculine 感，顯現出的是強壯、硬挺、延伸性，也就是俗稱的跳得更高跑得更快看得更遠這種的。可往往打動我的，就是男舞者在堅強身體的外放延展之中，也能展現一種向內的收斂與柔軟，也就是所謂你看到媽媽痛哭還挺得住，看到爸爸肩膀垂下來，瞬間就再也忍受不了的心痛。Tucker 跳舞還是有點太技術性，可 Robert 的身體真的好柔軟、好有彈性、好脆弱，所以就中了。SYTYCD的舞碼基本上都是在一個禮拜內速成，舞者實際上只跟編舞者會面一次，大約 4-6 小時的排練時間。老實說並不完美，很多雙人理應要同步的地方都有些許的偏差，可這不完美照樣精彩。

Medicine 這首歌真令人感傷，我身邊好像集聚許多用藥人士，尤其是年輕的時候。用大麻的J，用古柯鹼的 S，用止痛藥的族繁不及備載，用快克的另一位 S，用肌肉鬆弛劑的 P，用安眠藥的又是族繁不及備載。就說這些 super talented 又明明身家條件都很優的傢伙，仿佛都被自己的才能給震住，要靠藥來 get by 那些焦慮、疑慮等等。上週突然想念的 Amy 酒家小姐，也是其中之一，確實很令人心痛。也許天分同時也是一種詛咒，老天額外給了你什麼，便要考驗你如何安置它。



Medicine 實在太 sad，尤其很像在講百憂解，當然就又想起親愛的躁鬱之心 G 同學。她是多麼熱情奔放，會撿金門的木頭削薄，當做明信片寄給你的傢伙，在庭院等你中午休息跟她一起吃飯的短短空檔，已經撿起麵包樹的大葉子在上頭寫詩的傢伙。百憂解一吃，眼睛的亮光消失了，什麼都沒了，她說她好像不能想太多事情，就是呆呆的，很平靜。我還真不曉得。

這歌讓我想起另一首歌，是 S 送我的 CD，S當然也是嗜藥者之中的佼佼者，我其實從來沒見過她 clean 的時候，可是她異常的熱情，我們第一次見面，講著講著她就哭了，因為她覺得我是好貨，便覺得太感動遇到好貨這件事。非常神奇的一個傢伙。我其實不太懂她的畫，基本上都是黑白灰的方塊，他們會聚在一起說這塊的筆觸多麼細緻或粗暴，立體感又怎樣的拿捏與計算，我其實是看不懂得。直到吸了海量的大麻，還真的整個世界都變了，線條都好清晰，凹凸光影全都是鐵錚錚的立體感，什麼都看到了。

Anyway，她給我的 CD 叫 3, 6, 9 seconds of light，裡頭這首歌叫 Beautiful，非常像她，同時也像那些有病的，變態的，什麼都幹過的，才華無處安放的傢伙們。而這歌最有才的地方其實是間奏的銅管，我感覺是一種 celebration 跟 embracement。有病這件事很令人難過沒錯，可其實有病也不是錯誤，它也值得暖暖的擁抱。



藥跟命這件事，我還想不通透。

新友記

這就是人生啊。

有時候真感恩自己從事這個行當，仗著導演的頭銜，義正辭嚴的接觸社會種種有才能之人，然後真的對你很好，拿出好東西，都給你，還得容許你那些比不上他專業的個人意見，努力揣摩上意。

遇到這種好貨，真爽！

這位新朋友是個日本大叔，本來我有點想打退堂鼓，因為他連中文都有困難了，何況是客家話。加上之前沒做過長篇的劇情配樂，我擔心他對劇情的理解度不夠，怎麼下音樂。可是談了談，又跟另一個談，我有個直覺，想賭一下。好像通常想賭的時候就要賭，因為有感應是件很難得的事。我知道他會做怎樣的音樂，彈吉他的功底深厚，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，他會很努力。至於劇情及台詞的理解，就我來幫他。

第一次聽到他的初稿，簡直想哭著回家叫老許，音樂做得太外面了，他本是比較 Modern, ambience 為主的人，有些地方變成是在炫耀音樂的技巧及想法，想法有趣，可執行出來太書離了，旋律性不夠。跟他蠻直白的講了，心裡當然還是有些擔心，唉，老許這種天作之合，不是那麼容易。

修正後的第二次聽，哎呦呦進步太多了，而且有心，放感情進去了，能在修改後作出這麼大的躍進，這是可造之材，是人才來著啊！真是開心死我了。而且他不愧是演奏出身的，鋼琴彈得比老許好，吉他類的撥弦樂器更是大絕，剛好是老許的弱項。

剛剛聽他的完稿，最驚喜的部分，是我之前最頭大的地方。所謂的人才就是，真的會知道你不知道的東西，幫你補足你不會用的地方，而且就對了，你才恍然大悟，噢原來這樣就對了，這豈不是太美妙。當然也發現他的短處，其實還是學院派，古典型的彈奏、配器很強大，彈的真好，但電吉他的部分，果然就比較虛，那種激情、激動，還是比較放不開。另外，灑狗血的旋律性上，老許還是大勝的，老許的編曲也厲害，不愧是木管樂器出身，她莫名其妙的給我弄個傻傻分不清楚的單簧管還是雙簧管還是黑管，是我沒料到的驚喜。

可增田的撥弦樂器太強大了，聽到木吉他的擦弦聲，烏克麗麗的琴聲，還有那11弦的怪兵器聲，都令人心花怒放。

何德何能竟結識這些人才，且能為我所用，這頭銜威力這麼大，今後更要小心使用，對人要好，要用心，不能 abuse 人家。

這個案子好久了，總算可以無愧於心的把它收掉，總要真心覺得做完了，它才能結束。

一切有為法

鑽出白衫鑽動的台大醫院站，我又沿著常德街從舊院區往新院區方向走去，身邊都是白衫人群的熱濁氣味，滿坑滿谷的人，喂，正是加護病房的夜間探病時段，常德街上派發外籍看護代辦的業者到哪去了？

我望著那褐色巨塔，回想起那時媽媽被送進去的時刻，如何日復一日的探望，完全不想看到那褐色巨塔。轉到中山南路，開始跟著人群擠呀擠呀前進景福門，突然聽見救護車的聲音，公民們是一群特別有秩序的傢伙，紛紛更擠呀擠呀的讓開馬路給救護車。救護車順利駛入台大醫院，一團公民們響起掌聲給自己鼓掌，我其實不愛這種自覺，抗議不是請客吃飯，幹嘛被馴化的如此溫良恭儉讓。

華光社區的老浴場，我們去探勘拍拍照跟著原住戶聽聽官員怎麼講，被一個女人要求別拍照，別旁聽，我竟然就收起手機，說ok ok，氣死我了，一點用都沒有的順民啊。

可轉念一想，那日接到醫院急診室打來的電話衝到醫院，媽媽情況特別差，簽了一堆同意書，要拿證件、要拿衣物、先進加護、再準備衣物住院，一個人走不開。等到弟弟從桃園開車上來，我開始搖控他，第一回家先找爸爸，找不到爸爸先拿媽媽的證件過來，弟弟找不到證件跟爸爸，先拿了換洗衣物衝醫院，我終於聯絡上爸爸，在媽媽的囈語中打聽到她藏證件的地方，弟弟又銜令開車回去載爸爸拿證件，再衝回來又是只有證件沒爸爸，老爸一定自己搭公車來醫院，弟弟又開車去公車站繞。總之這種繞口令鬼打牆般的汽車進出台大醫院，我弟那天就做了四、五回，我不能想像，若那天外頭抗議封路，我會有多少惡毒的咒罵。

到底台大醫院為什麼要設在抗議的重兵區呢？我一直記得住加護病房的日子，捷運出站，常德街走著，外籍看護工的仲介名片一直遞來，我刻意加快腳步，充眼不看，身旁也有一群像我這樣的人們，急匆匆地走著，等紅綠燈，對面就是那褐色巨塔。綠燈亮，大家又急急走進巨塔，一樣往右拐，經過OJ 的公衛廣告海報，搭上同一班特別擁擠的電梯，出同樣的樓層，走向同樣的置物櫃，換上隔離衣，進加護病房。這群同樣命運的人們，好幾位我都看得眼熟了，有時從他們的衣著打扮猜測他們的人生，這一天又經歷什麼。

而今夜的褐色巨塔，充滿白衫軍，大批由裡頭走出，猜想他們去上廁所吃東西甚或吹冷氣解暑，塔前的小廣場，白衫軍群聚，等人、發手機訊息、打卡（景福門周遭人多網路不太通，有如跨年時101模式）、以及抽煙。我突然有些瘋了，塔前廣場是很多住院病患出來活動筋骨、呼吸空氣的地方，雖是戶外，但那是禁煙區，當年強逼媽媽運動時，也是推著輪椅帶她下來，硬要她站起來走路，好想大吼抽煙的給我退到車道去。

所以劇情的齒輪開始轉動，小琳先是做了那個「掉了」的夢，驚醒，分不清自己是在台北老家還是在墾丁現在的家，黑炭刮好鬍子磨蹭著小琳的臉頰，將她意識換回。大鵬灣賽車場，黑炭開賽車，小琳接到台北來電，媽媽出事了，急著回台北。黑炭飆車從屏東送小琳到左營高鐵站，只花20分鐘。

衝進巨塔內當然是撲天蓋地的同意書要簽，媽媽不醒，急診重症病房，護士建議小琳回父母家拿證件及衣物，準備長期抗戰。出了急診病房，我們才看到黑炭也有上台北，小琳帶著黑炭回老家收拾東西，黑炭第一次到小琳父母家，看到小琳的房間，打開衣櫥滿滿的衣服，全是琳母這些年來幫小琳買的公主裝。

醫院，琳母回復意識，第一次見黑炭，不鹹不淡的口氣。黑炭好心的去幫琳母買醫用品時，琳母對小琳說：妳要跟他結婚的話，婚禮我是不會去的。

小琳是個海歸白富美，黑炭是個高職技校肄業的黑手，黝黑流氓樣，外表、學識、一點都不配。

那是小琳海歸不久，還是個正常白富美的外商上班族，一天被派去機場接老外大 boss，公司租了輛賓士，配給的司機正是黑炭。兩人的車一轉上中華路，小琳就驚呼：怎麼這麼塞，完了。黑炭一笑，超級誇張的超車，小琳簡直不敢相信堵車怎麼抄車，黑炭是採用完全惡霸流氓的方法，同時踩住煞車跟油門，油門一直轟轟轟的高速響著，前車緩緩移動點距離，黑炭他煞車一鬆，車子如猛虎出閘，像用跳的那般撲向前車，再幾乎撞上的那刻急煞住，就只纖厘之差。小琳當然嚇的要死，前車們也嚇得要死，紛紛左偏右拐地讓道，是的，就跟救護車的原理類似，一條貌似堵車的馬路，是足以讓出康莊大道的空間的。

上了快速道路，小琳忍不住問，你都是這樣開車的嗎？黑炭說，就是因為這是租來的車才這樣操，自己的車才捨不得呢！在高速公路上，黑炭更是驚人的超車，突然小琳理解到，自己開車是只看前面左右各一台車吧，超過一台後再想下一台，可黑炭是看全部，好像電動裡頭的切換視角，他浮在空中鳥瞰整條道路，看到車子的總和分佈，於是一超就是至少十輛車。20分鐘不到，已經到了桃園，不僅沒遲到，還早到。黑炭咻的一聲，下了八德的交流道。「一早就急著來接大老闆，沒吃早餐齁？」黑炭帶小琳吃早餐，好吃的不得了的鹹豆漿加油條。

我看到開頭，也看到結尾，中間全是謎。

黑炭可以退役了，改名叫阿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