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酷

收到簡訊，短短的一句話：「等不到 solid 了。」

身為遙遠星球的朋友，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。她陷入一段有婦之夫的戀情，在道德與情感、現在與未來間掙扎。那時我說，道德感都是假的，妳現在就是想愛；怕未來也是假的，人生只有現在。所以要她先假設對方老婆小孩都不存在，婚姻婚戒都是假的，就先談戀愛，先確定兩人的關係能夠 solid，不要先撤，因為什麼撤退都是假的，一定人家手一招就乾巴巴的回頭飛蛾撲火了。話說回來，如果兩人間真能做 solid 了，再讓現實進來，也許這時因為夠 solid，便有勇氣處理現實的種種殘忍與不堪，由黑的做到白的。世上所有小三上位，不外乎如此。

可其實我是知道，不會 solid 的。

看著她矇著頭去撞，也只能讓她矇著頭去撞，總要流了血才甘心，好過全身而退的日後懊悔與永恆的躁動。他終究來了封長信，表示並無故意躲避之意，也十分懷念那段偷來的著火時光，然現實無法撼動，想她也能理解，希望能當長遠的好友。我只有一字曰之幹。她孤身躺在醫院，因太過溫柔而遣返欲相伴的媽媽，明天得全身麻醉，進手術房。

暗夜的醫院，從來不是個好待的地方。

我只想說，其實我們並不酷，對於愛情也如同坊間女子般，要的是承諾以及未來。明知是做黑的我還如此做了，並非我酷，而是我愛。請你幫幫忙，目前我要的是禁斷療法，避開我出現的工作或場合，我需要時間再酷起來，也許到時才能很酷的跟你做長遠的好朋友。

她說人生真苦。我說人生好在有時是很長的，可見到很多風景。不管得的是正分、負分，有得分就是好分，夏蟲豈可語冰，妳這冰雪風霜也是夏蟲不能享有的資產。果然人家說女人愈幼稚就表示她男人對她愈好，大智慧的女人都是爛人練出來的。

只是人生也是短的，還疑似只有一次，所以有愛還是要衝，管它正分負分，有分就是好分。

難怪總被認為是酷的，其實不酷。